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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的“刑罚”

2015-07-09 11:51:03    来源:   作者:王盼  点击数:

       是在偶然路过一所小学,听到传出的那些稚嫩的读书声时才觉察到时间的沉重和恍惚的。

       当年,我也像这些小孩一样不安分地坐在某一个位置上,小脑袋在低沉的朗诵声中时不时地张望窗外:夏日里蝉声起伏,那密密麻麻的竹叶上似乎有虫在蠕动,那会是什么虫呢?秋季里地上的小草左右摆动,它们也在读书吗?想着想着,老师的教鞭往往会“啪”的一声打断我的思考,也打断这满屋的书声,一下子静得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 一切历历在目,恍如才眨眼的功夫,我竟成了窗外的窥视者!十几年,十几年有多长?有多重?我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。

       十几年的光阴淌过,天空、白云、山峦、河流……似乎什么都未变,而我却从幼稚走向成熟,从漂浮走向沉稳。突然想到母亲,曾经和我一样爱青春、爱美丽的母亲,她却变了:矮小的身躯变得佝偻,有力的手指变得龟裂,宽实的额头变得褶皱,有神的双眼变得凹陷……有句话说,我们在收获成熟时,父母却收获沧桑。不知怎的,竟有种想哭的冲动。 

       咿咿呀呀的时代毕竟过去了,翻阅着泛黄的书页回忆,也算是另一种滋味吧。就像这些路旁的柏树,总有点什么东西要留给时间,比如那藏在树中的圈圈年轮、络络纹脉;就像那些空中的鸟儿,总有点什么东西要留给记忆,比如那挂在翅膀上的点点霞珠、滴滴汗水;就像那些田中的青蛙,总有点什么要留给梦想,比如那窜跃在田间的丝丝稻香、缕缕生气。不管是什么生物,它们总得有个归宿,就像是落叶归根、倦鸟知还。 

       父辈们常说,有一种无形的“刑罚”在支配着世间的一切,比如树要成长,就罚它接受光照日曝;水要长流,就罚它接受石挡山阻;鹰要高飞,就罚它接受风刀霜剑。那么,人要成熟,也就得接受时间的盘剥,经历人生的苍老吧。就像我的父亲母亲和我,都甘愿受时光之“罚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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